&ldo;不回去等着喝西北风啊。&rdo;王老六不以为然,缩头缩脑地从大樟树后头走了出来,刚一出来,便看到了&ldo;几百两银子&rdo;。
第16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十六
&ldo;哟呵,这不还活着嘛,我看看,毛烧坏了没。&rdo;王老六顿时笑开了,沉下身子一步步走来,手伸得老长,恨不得把白狐接手,直接抱到毛皮店去换银子。
苍碧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双翡翠眼目眦欲裂:&ldo;就是你们放的火!&rdo;
&ldo;这小东西叫得还挺响,来来来,跟你六爷走,等换了银子,保管给你烧些肉下去。&rdo;王老六扑了上来,白狐轻巧往后一跃,他只扑了个空,下巴磕在地上,疼得挤眉弄眼,回头道,&ldo;陈伯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抓银子!&rdo;
陈伯胆子没他野,狐狸毕竟也算凶兽,况且这只显然还发怒了,犹豫了片刻,只见那脏兮兮的灰毛团蓦地杀到王老六面前,抬起爪子就挠了下来,一顿纵横交错,王老六惨叫连连,紧接着白狐跳转方向迎面冲了过来,送了陈伯大腿三条深深的血道子。
&ldo;你们知不知道娘差点就没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书生……书生背后红了,手都焦了!&rdo;苍碧气得浑身发抖,咆哮着龇牙咧嘴向着两人。
王老六眼睛都红了,疼也顾不上,抄起网,起身就去罩,白狐快得像阵风,不惧不怕,在两人之间窜来撞去,把心思龌龊的脏东西身上挠开数朵血花子,直到被网洞绊了一跤,才急急爬起身罢爪。
苍碧当然知道被网住意味着什么,撒腿就冲向原本伙房的方向,抄起水桶里的药包,等跑到土郎中家里,后面追来的人早已没了影子。
&ldo;书生,药!&rdo;苍碧拿后背撞着门,才撞了第一下,门便开了。
蔡淳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一路抱到小火炉前头才放下,接过药,往药盅里倒。
土郎中醒了,把地铺一收拾,抢过蔡淳手里的药,取出一个极小的白纱囊,放进盅里:&ldo;你这煮法不对,像鳖甲这种需得先煮上一刻钟,再放上别的药效果才好。&rdo;
&ldo;哦……哦!&rdo;蔡淳恍然大悟,认真的看着郎中每一步动作,牢记于心。
一刻钟后,其他的药入盅,土郎中又道:&ldo;这下怎么煮总不会不知道吧,小火,半个时辰,千万别沸了,要是不知道问你那狐狸,我看这畜生都成精了,没准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变成美人爬你床头。&rdo;
蔡淳瞧了小狐一眼,墨黑的眼里映着白色影子。
苍碧看过去,看到毛茸茸的自己,心情有些复杂,恨不得立刻变成人形,跃到蔡淳边上,把话说明白:&ldo;书生,都是因为我……&rdo;
大门吱呀被推开,盖过白狐奄奄的鸣叫,那少年和胡壮汉来了,手上各拿着个布包,放在蔡淳身边。
少年打开自己拿的布包,里面是一小摞书,又打开胡大强手里那个,包着的是个竹编小衣箱,里面有一叠发黄的旧纸,上面放了两指开叉的湖笔:&ldo;蔡大哥,这些你先用着。&rdo;
村里人尽皆知,蔡淳是个书疯子,早些年的时候无时无刻手里不捧着卷书在读,连走路都不停下,有次路过田埂的时候跌了一跤,摔得躺了大半天才醒,这才在蔡父的呵斥下收敛了些。
那时蔡父还在,蔡母也没得病,蔡家的日子勉强还算过得去,蔡淳除了读书,有时会给村里的孩子们讲书、教写字,少年今日送来的,便是昨夜收集来,当年蔡淳赠予孩子们的书笔,
蔡淳伸出右手,手指触上湖笔,终究没办法握住,颓丧地说了句&ldo;谢谢&rdo;,便拿了本书心不在焉地蹲在小泥炉前发怔。
蔡家这一难遭的谁也料想不到,少年心知如何安慰都是无力,打了招呼正要出门,门外有两人骂骂嚷嚷地冲了过来。
来人正是陈伯和王老六,后者一脚踏进大门,扬手推开少年,冲到蔡淳跟前:&ldo;好你个蔡淳,还说那白狐不是你的,这畜生什么!&rdo;
&ldo;你才是畜生!&rdo;苍碧一张可人的狐脸拧出满面凶愤,又要抬爪去挠人。
蔡淳将他揽到身后,目不斜视地看着药盅上冒气的白烟,一点与人争辩的力气都没了:&ldo;他不是畜生。&rdo;
&ldo;对,他不是畜生,你才是畜生。&rdo;王老六一双三角眼瞪着白狐,碍于尖利的指爪,并不敢造次,&ldo;一年前,你养的畜生把陈伯挠伤,你没补偿,今日,你看看我倆的脸,你若还不把汤药费拿出来,简直畜生不如!&rdo;
陈伯应和着,拉起裤腿,给身边几人展示腿脚上的血道子:&ldo;就是,把汤药费赔出来,不然就把这畜生交出来。&rdo;
&ldo;他不是畜生。&rdo;蔡淳瞳仁微颤着,仿佛极力压抑着情绪,&ldo;我也没有汤药费给你们,更不可能把狐狸给你们。&rdo;
王老六挥起拳头就要落下,一边胡大强一个箭步过来,擒住了他高高扬起的手腕:&ldo;不许动手。&rdo;
少年也走了过来:&ldo;这白狐有灵性,护着主人,昨夜我们救人时,与它说明后它便没有要伤害众人的模样了,为何这会谁也不挠,偏偏挠了你们俩,准是你们做了惹怒它的事!&rdo;
苍碧大嚷起来:&ldo;就是他们放的火!&rdo;
白狐的嘶鸣无人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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