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左太守拒不赴任,有违朝廷法令,臣请将其罢免,并贬为平民。”
程昱显然不打算放过左灵,步步紧逼。
“这……这……朕还得思虑一二!”
“陛下!”刘协显然想先缓一缓,程昱并不给刘协面子:“左太守滞留许都已有两年之久,想必陛下早就思虑过了,左太守也早就想好了,陛下还是即刻下令比较好!”
程昱的话软中带硬,看似好言相劝,实则是威逼。
刘协心中大怒,他好歹也是皇帝,岂能被压迫到此?可他一想到程昱刚才的语气,心中惧意油然而生。
“这……恐怕……”他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好吧!就依程将军之言。”
或许是长期迫于程昱的淫威,刘协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勇气。想了半天,终是不敢反对。
左灵伏倒在地,哭了起来:“陛下,臣跟随陛下数年,实不愿意去荆州,只是若陛下执意如此,臣也是无可奈何!”
朝堂上,众臣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此事,有人生气,有人哀叹,也有人高兴。只是,始终没有人出头为左灵说句话。
这事处理完后,刘协又大声说了起来:“诸臣还是事情有奏吗?”
半晌仍是没有人说话,刘协又喊了一声:“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这时,御史大夫刘艾站了出来:“陛下,臣闻司空的军队正和大将军的军队战于谯城,战况激烈,更曾听闻司空帐下李典、乐进二位将军战死,臣想向司空请教一下战况如何?是否会危及到许都的安危?”
曹操与刘鑫的战事,双方都打了四五个月了,朝廷诸臣极少知道消息,皆因曹操极力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始终是不能长久瞒下去,例如李典和乐进战死沙场之事。
刘艾终于壮起胆来,把战事捅到朝廷上来。不过,他仍不敢太忤逆曹操,只是以战事是否影响到许都为由,向曹操了解战况。
果然,曹操并没有太生气:“陛下,大将军不顾陛下安危,贸然出兵,攻打谯城,臣在谯城驻重兵防守,必保谯城安全。刘大夫所言李、乐两位将军之死,确有此事。”
“战场厮杀,刀枪无眼,死伤在所难免,臣损失的并非只有李、乐两名将军,还有诸位军中将领和上万士兵,李、乐两位将军为保陛下而死,臣请陛下褒奖其功,抚恤其家人。”
“司空之言有理,李典、乐进为守许都而亡,朕必当不吝厚赏,以抚恤其家中老幼……”刘协从来都不计较钱财,因为钱都是曹操付的。
“陛下!”诸臣中一声高喊,汉献帝一看,原来是谏议大夫王郎。
王郎曾任会稽郡太守,在孙策的兵力威压之下,选择了投降。朝廷又征召他回朝为官,他便回到许都,任谏议大夫。
“王大夫有何话,请说?”刘协心里微微有些不悦,王郎刚才打断了他的话。
“诸臣刚才所说,大将军重建雒阳,足见大将军一片赤诚之心,司空辅佐陛下两年多,亦是兢兢业业,如此看来,大将军和司空为何非得交战呢?”
“臣以为,自黄巾以来,天下战乱,黎民百姓深为所累,以至于流离失所,陛下当派人从中调和,让大将军与司空之间停战,战事停了,乃百姓之福,亦是朝廷之福,陛下看,如何?”
曹操正处于弱势,听到这个主意,眼睛一亮,便觉得可行。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刘鑫又怎么会愿意接受调和呢?只是,陛下派人调和,刘鑫那家伙沽名钓誉,不能不顾及陛下的面子。
如此一来,延误了时间,战局对他就比较有利。他忍不住向王郎投了个赞许的眼光。虽然王郎并非他的亲信,但今天出了个好主意。
荀彧突然也觉得此策可行:“陛下,以臣看,此策可行,大将军与司空彼此大战,只苦了百姓,实是对朝廷不利。”
司徒赵温也说:“臣亦同意调和,让大将军退兵,如此亦无需担忧许都的安危,且雒……洛阳乃我汉之国都,当年陛下从长安东归,臣亦追随,陛下未能回洛阳,皆因洛阳破败。”
“今陛下调和了大将军与司空的纷争,大将军又重建洛阳,陛下可率诸臣回洛阳旧都,如此先帝亦能含笑九泉了。日后,有大将军和司空共同辅佐,我大汉必将恢复昔日荣光。”
曹操顿时恍然大悟,他妈的,这帮人左一个调和右一个调和,原来目的是想把刘协弄到洛阳,不对,弄到雒阳去,以摆脱自己的控制。果然,这帮臣子没有一个是老实人。
代理太常王邑也支持赵温的说法:“赵司徒所言大善,洛阳终究是我大汉都城,陛下乃大汉之主,自当回雒阳,又有司空和大将军辅佐,只需数年励精图治,大汉大治……”
“陛下,臣有一言。”有人打断了王邑的话,原来是程昱。
刘协不得不问:“程将军有何言?”
“赵司徒今年六十有二,一年前,赵司徒曾向上奏疏,称他年纪老迈,不欲在朝廷为官,要告老还乡,其奏疏如今还在司空手里。臣请陛下,同意赵司徒所请。”
赵温一阵愕然,他以前看到朝廷被曹操掌控,已是无望,再加上自己年纪也大了,也确实想辞官回家。当时曹操苦苦挽回,各种威逼利诱,他就留了下来。
如今,刘鑫攻打谯城,又重建洛阳,不日可能真能兵临许都。他年纪老迈,也想搏一搏,以争取一些利益。所以,今日他才大胆开口。
反正他年纪大了,就算说的话不中听,曹操也不会杀他。这是有惊无险的事情。哪知,程昱突然提起他之前想辞官的事情来。
“这……”刘协又犹豫了起来:“赵司徒,你莫非真的想辞官回故里。”
“陛下……臣……”
“赵司徒的奏疏还在司空手里,莫非赵司徒想改变主意不成?”程昱看了一下曹操:“陛下不妨问一下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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