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青阳抱着婴儿装扮的小乖出了门。
小乖睡得正香,之前青阳笨手笨脚地给它穿衣服并未吵醒它。如今它正被裹成一个臃肿不堪棉球,被青阳双手托着,在外面并不柔和的风中仍是十分舒适。
青阳背着有些沉的书包,尽量加快步伐,无视街上人看着她有些怪异的目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婴儿,青阳稍稍想象了一下,确实有些奇怪。她迈开大步,公交车是十五分钟一班的,她出门的时间也是算好的,大概不用等很久。
在青阳专心致志的向前中,公共汽车站很快出现在青阳眼前。
大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并无人在等公交车。
青阳在站牌边站定,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轻轻将裹着小乖的棉衣的帽子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小乖在睡梦中若有所觉,砸了砸嘴。
青阳无声地笑了笑,将帽子盖好,又掖了掖帽子和婴儿被的边缘,既保证冷风不会钻进婴儿被里冻到小乖,又不至于闷到它。
今天的天气不错,虽说气温一天天的低下去了,但是阳光还是很充足,照到身上暖暖的。
青阳向着公交车的来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青阳判断出那就是她等的车,便退后了一步,想将一会的汽车尾气对她呼吸的影响尽量减小。
公交车在站牌边停下,下来了几个人。青阳从前门上了车,把小乖移到左手上,腾出右手来,将早已准备好的几枚硬币放进投币箱中。
投完币,青阳随意在边上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将小乖护得严严实实。
边上的乘客有些奇怪地将她打量一番。
青阳低头看小乖身上衣服的花纹,神情有些僵硬。
在青阳的僵硬中,公交车几次靠站,几上几下,乘客少了一些,也基本上换了一批。
好在青阳在前面公交车靠站的时候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的眼光。虽说她可以不在乎,可以转头就忘,但是目前,她是有些尴尬的。
总算到了火车站。青阳躲在人后最后一个下了公交车,然后一个人走进站内买了票,再转到候车室,在角落里坐下。
火车票是半个小时后的,青阳总不可能在这半个小时里干坐着什么也不干。她将小乖放到边上一个位置上,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封皮精美的书,拉好书包的拉链,再将小乖抱回来。
半个小时就在小乖的睡眠和青阳的阅读中悄悄溜走。
广播里提示火车到站的时候,青阳正纠结于书本里的氏族背景。这本精装版的书本是青阳从她居住的房子里找到的,也是当时整个书房里唯一的一本书。书里讲的似乎是历史,但是却不是青阳认知里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历史,倒像是人类的想象。不过这本书的逻辑、语言都十分完美,内容又十分精妙,所以即使青阳看得一知半解,她也将其当成科幻书,看得津津有味。
青阳合上书本,抬起头看了看候车室内的时钟,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坐下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之前似乎在睡觉,刚刚被广播里的声音吵醒,有些睡眼朦胧。
青阳不管别人如何,她收起手里的书本,抱着小乖走出候车室。
那男子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跟上青阳,检票的时候就排在青阳后面。
青阳检过票后就上了火车,按着票上的座位号坐好。她的位置右手靠窗,左手边还有一个位置,暂时还空着。
青阳正想着中午小乖醒了怎么避开别人的视线喂它吃饭,就感觉到眼前一暗。她抬头一看,候车室里在她旁边睡觉的年轻男子正拿着车票对比座位上的号码。
那男子脸上还有倦容,他扫了青阳一眼,在她左手边的位置上坐下,头靠着椅背继续睡。
青阳看着旁边的人睡过去,心下稍安。火车上是有午饭的,她只要在旁边那人睡觉的时候喂饱小乖就可以了,那人还正好挡住了外面可能的视线。只要那人睡着,只要小乖不叫,这次的事情就可以很简单的过去。
火车开动,青阳又拿出那本书来看。书里的内容大气磅礴,又不乏细致入微之处,有氏族,有帝国,有割据,有统一,再加上那些有点奇怪的名称,简直就是一本外星人的历史上下几万年。青阳看得入迷,没有发现边上本该睡得死沉的男子看着她有些奇异的目光。
那目光,怎么说呢,有些温柔,带点莫名其妙的缱绻,有些冷厉,又含着无法言说的严格;像长辈看向小辈的宽容温和,又像对手看到对手的挑剔和讽刺;带点打量,又带点疑惑,还有一点评估货物价值的感觉。
一段时间后,有服务生来买卖午餐,青阳从书中奇妙的世界里脱离开来,买了一份粥。旁边的人还睡着,服务生很有眼力地没有打扰。
服务生做完生意就走开了,青阳搅了搅面前热气腾腾的米粥,轻轻拍了拍小乖。
左手边的男子突然动了一下,将脑袋朝向里,对着青阳。
青阳微微一惊,注意到男子呼吸缓慢沉稳,应该还在睡眠之中,便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尽量挡住怀里的小乖。
小乖按时醒来,动了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子。青阳抚慰地拍了拍它,又回头仔细看了那男子两眼,确定他还睡着,才将帽子掀开一些,舀起一勺温热的粥轻轻吹了吹,送到小乖嘴边。青阳昨晚就提醒了小乖,叫它不要出声,虽说小乖当时是一副懂事的模样点了头,但是青阳心里还是悬的。如今她见小乖确实乖巧,没有发出一点于它是正常但于人类的婴儿是奇怪的声音,便渐渐放下心来,安心细致地喂小乖吃饭。
边上的男子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被裹得严实的小乖,面色有一瞬间的惊讶。
青阳喂饱小乖后,又轻声将它哄睡。
小乖也不闹腾,它正处在十分重要的时期,每天都需要大量的睡眠,所以只有在用餐的时候醒一下,也给青阳减少了好多麻烦。
小乖睡下后,青阳看了看火车经过的沿途,又拿出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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