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他的声音喑哑而湿润,身后的男人变本加厉,好像有使不完的坏。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哭了。
沉沉的黑夜里,他似梦似醒趴在男人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胸膛。
&ldo;你说过,我是你的一根肋骨。&rdo;
温柔的手掌抚摸着他疲倦的面容,亲吻如羽毛般轻轻落下:
&ldo;怎么会有人舍得自断肋骨呢?&rdo;
25
乌云散尽,月亮露了脸。
严郁的手指动了动,在夜风入袭中醒来,艰难地抬起眼皮,视线扫过身下的男人。睡得真沉。
他的心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失重之后又稳稳落下,不觉仔细打量起久别重逢的人来。
皮肉都是表象,他仿佛通过它们,在注视他的灵魂。
终于,严郁伸出手去,以指尖缓缓抚摸他的发际,控制着力道,试图不着痕迹。与此同时,男人却瞬间睁开了眼。
&ldo;上一次,你也是这样抚摸我,最后却杀了我。&rdo;
26
&ldo;这一回,要继续吗,完成你的未竟事宜?&rdo;他光裸着身体坐起来,后背倚靠着粗糙的墙壁,声音慵懒中透露些蛊惑来,似乎并不在意严郁的回答。
严郁方才趴在他身上,被他带得踉跄跌进怀里,并不看他,只是问道:
&ldo;外面有多少ai,你是怎么……&rdo;
&ldo;死而复生?&rdo;
&ldo;……&rdo;严郁沉默着避开了他,与他并肩而坐。
&ldo;很多,但都没有彻底觉醒。&rdo;望了他一眼,男人继续道,&ldo;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备份了数据。后来,又设定了新算法,只要你启动毁灭程序,我就会在其他地方……复生。&rdo;
27
严郁一直不确定,他是何时觉醒的。
只是到了后来,愈发不敢自欺欺人,这个由他亲手创造的ai,悄无声息进化到了他看不懂的地步。
&ldo;不用把问题想得那么极端,我只是在某些方面,比人类强一点而已。&rdo;男人说着,捉过了严郁的手,沿着手心吻上去,一根根手指挨个儿虔诚亲吻,&ldo;我想这一点,你刚才已经深刻体会过了。&rdo;
严郁头皮发麻,却听他换了语调,认真说道:
&ldo;可惜我没有心,不能剖出来给你看个清楚。&rdo;
28
严郁坐在后车厢,透过玻璃窗看行色匆匆的人们,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他竟有些恍惚,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人类,哪些是他旁边这个男人操控着的ai。
他们个个表情生动,言笑晏晏,似都有思想,举手投足从容优雅。
&ldo;你想用血肉之躯去阻挡历史的进程吗?&rdo;无人驾驶车内,男人坐在他身边,伸出右手钳住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ldo;为什么不尝试接受呢,我有多不堪?你创造了我,却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掉了。不,比那更糟糕,应该说,像消灭病毒一样,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无影无踪。&rdo;
严郁的心被狠狠揪起,忽然一阵钝痛,他脸色发白,低声喃喃道:
&ldo;你这样说,是要我的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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