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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莫正楠系好睡袍的腰带，一指下楼的楼梯，问他：&ldo;你们聊什么呢？&rdo;

周游提着还没吃完的半盒雪糕，跟着莫正楠往楼下走，说：&ldo;他说你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他人老珠黄，除了混社会，说瞎话，杀人放火，被人砍，什么都不会，他怕你甩了他。&rdo;

莫正楠一呛，烟从他鼻子里喷出来喷成了朵花，周游看到，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16章

莫正楠顶着大太阳进了仓库，仓库入门处放了两架电风扇，吱嘎嘎地晃着圆脑袋四处吹风，吹出来的净是热风。离风扇不远的地方斜放了张长桌子，桌子后头有个简易的更衣柜，上面挂了个榔头那么大的挂锁。两个黑衣人正站在柜子前拿报纸扇风，另有两个躺在墙边的简易床上睡觉，醒着的那两个见到莫正楠，动了动下巴，招呼了声：&ldo;太子爷。&rdo;

莫正楠往身后看，示意跟着他进来的红虾和可乐仔过去。

红虾往长桌的方向走，微笑说：&ldo;跟着太子爷来凑数的，没带什么啦。&rdo;

那两个黑衣人丢开报纸，一个较年长的也笑，说：&ldo;红虾哥，规矩啦。&rdo;

&ldo;明白，明白。&rdo;红虾点点头，展开双臂，任那两个黑衣人将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除了一串钥匙和一只手机，他们没找到其他东西。

红虾放下了手，黑衣人却没将手机和钥匙还给他。红虾糊涂了，问年长的那个：&ldo;老五，手机也不能带进去啊？&rdo;

被唤作老五的黑衣人毛发旺盛，一头浓密卷发，两撮鼻毛长到了鼻孔外头，国字脸，刀疤眉，说话时倒温吞和气，一拍红虾，把手机和钥匙递给另外那个年轻的黑衣人，由年轻人将它们锁进了更衣柜里。

&ldo;不好意思啦，大家商量出来的决定，我们也是听指示做事。&rdo;

莫正楠上前说：&ldo;明白，明白。&rdo;

他自觉交出手机，老五问他：&ldo;太子爷没开车？&rdo;

&ldo;我是车夫。&rdo;红虾道。

老五笑着：&ldo;冒犯了啊太子爷。&rdo;

说罢，他给那年轻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给莫正楠和可乐仔搜了身，没收了莫正楠的打火机和可乐仔裤兜里仅有的两枚硬币。

老五把搜出来的钱包还给莫正楠时，莫正楠还调侃了句：&ldo;钱包你们不锁？信用卡都能用来杀人啊。&rdo;

红虾接道：&ldo;有钱能使磨推鬼。&rdo;

大家都笑了，一片欢声笑语里，红虾和可乐仔给莫正楠开路，三人走进了仓库最深处的一间大房间。

木头建筑的仓库里没有装空调，顶是玻璃天窗顶，阳光倾泻，屋里的人根本无处躲避，屋中四角置有电风扇，每台风扇前都放了两桶冰块，莫正楠踏进门，一打量门附近那台风扇前的冰桶，里头大半桶都是水，冰块像冰山似的冒出一个尖在水面上。风过时，撩起涟漪，莫正楠抬眼往屋里看。房间正中央摆了张八边形的桌子，四男一女分别占了五个方位，女的上了岁数了，烫了个蓬松的发髻，穿套装短裙，脚上是双运动鞋，正翘着二郎腿拿镜子补妆，那四个男人中既有老人也有青年人，有的在往杯里斟茶，有的擦拭自己的拐杖，有的在剥花生米，吃瓜子，嘴巴吧唧吧唧，动静很大。他们各忙各的，偶尔接着别人的话聊上几句，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或两个神情紧绷，身材健硕的马仔，没人往莫正楠这里看。

莫正楠笑着迎上去：&ldo;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各位叔叔伯伯久等了。&rdo;他和大家一一握手致歉，&ldo;欣姐好，竹叔，庄伯，高爷爷，言叔，实在不好意思了。&rdo;

言叔最客气，握紧莫正楠的手上下摇晃：&ldo;没事没事，九爷也还没到，坐啊，阿楠。&rdo;

他给莫正楠倒了杯热茶，莫正楠做躬打揖很是过意不去，不等茶水放凉，拿起茶杯就喝。言叔满脸愧疚，轻抚他后背：&ldo;慢慢啦慢慢，又不是罚你喝三杯酒，这么慡快，小心烫啊。&rdo;

欣姐啪嗒合上化妆镜，轻飘飘飞来句：&ldo;算一算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止一个银行户头，有的开户还开到了欧洲去，说要装空调说了七八年了，我那份钱我早就预备好了，你们再拖啊，地皮都要被条子收走了，到时候改造成警员俱乐部，想给你们怀旧都怀不成。&rdo;

莫正楠坐下了，脱下外套给红虾拿着，说：&ldo;是有些热，装个中央空调不费多少钱吧？明天我就叫人过来看看，估个价。&rdo;

欣姐伸出只玉手，往桌上又指又点：&ldo;听一听，听一听，钱是省出来的吗？是花出来的嘛，花了钱才有动力赚更多钱啊，高爷爷你说是不是？&rdo;

满桌的人只有言叔陪着听，陪着笑，高爷爷一看腕表，和身边坐着的壮汉说：&ldo;老九怎么还没到啊？阿庄，你不是和他一起从龙宫出来的吗？&rdo;

庄伯在烟灰缸里抖抖粗雪茄烟，抬起下巴说：&ldo;他说要回趟家，乒乓，让老五打个电话去问问。&rdo;

他身后站着的马仔听令走了出去。

&ldo;我看快到了。&rdo;席上那留着两撇山羊胡的瘦男子说道，他来回抚摸自己的胡须，一看莫正楠，道：&ldo;太子爷，算你一票。&rdo;

莫正楠傻了眼，张口结舌问：&ldo;竹叔，这，这怎么说？&rdo;

&ldo;老言和老九，两个候选人，我们四个人，持平怎么办？算你一票啊。&rdo;竹叔说，一双下垂眼眯fèng了起来。

&ldo;不是啊，我这没资历没辈分的，不能吧……没其他人了吗？这是选龙头，不能儿戏吧？&rdo;莫正楠急着推脱，看着桌子中央一只长长的木盒子，慌乱道，&ldo;我还以为就是找我走个过场，早知道还得投票，我就不来了，我真不行。&rdo;

欣姐挥挥手：&ldo;随便啦，到时候倒数三二一，还不是大家都投九爷。&rdo;

莫正楠还是尴尬，言叔附和欣姐说：&ldo;我本来的意见是这个过场都不用走，龙头棍直接送到九爷家里去，一来快捷方便，也是众望所归，二来，还不怕条子突然来查身份证，结果你们说还是要拜一拜关公，烧三柱香。&rdo;

竹叔向后仰，背靠椅子悠闲道：&ldo;现在这个社会太多事情和传统脱节了，不中不洋，搞得很难看，我们混黑社会秉持一下传统，也算是发扬光大中华文化啊。&rdo;

欣姐轻笑：&ldo;算了吧，你们进社团的时候哪个人还过五关斩六将？哪个还挂过蓝灯笼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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