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当桑翊瑜不经意地想起从前的时候,她会不无自嘲地想,接下来暑假的两个月,大概可以算得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如果说互相吐露感情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那么沙滩派对那夜发生的亲密关系则是彻底消解掉了两人间的最后0.1厘米的距离。这就是有过亲密关系的恋人和暂没有超越这层关系的恋人之间的区别,有了一种私密的、任何人不能介入不能分享的亲昵,仿佛对那个人再也没有一丝遮掩,恨不得与对方融化在一起。
桑翊瑜按照和颜玉英的约定每天到颜宅给颜瑟上课,不同的在于这个“课程”不再是一天几小时,颜瑟总是磨她早点来、早点来,桑翊瑜每天提前,甚至堪比去学校上班,每天早上*点就被颜瑟催促得赶紧到她家报到了。
或者有时候颜瑟也会突发奇想地把课程改在图书馆或者咖啡厅或者公园之类的地方,上课是假,借机拐桑翊瑜外出约会才是真。
好在颜瑟确实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她知道桑翊瑜的性格脾气和原则底线,每天该上课的时候还是乖乖的学习,十足的好学生样。只是她们都有了默契,上课的时候该严肃对待学业她们是师生,上完课了把束缚抛开,她们是恋人。
所以做学生的人都是一样的:一听下课铃就无比兴奋,恨不得马上逃脱课堂——哪怕那位上课的老师声音轻柔悦耳、内容生动有趣、面容美丽迷人,或哪怕那位老师是自己的心上人。每次颜瑟手表上的定时一响,她必定要欢呼几声兼眉开眼笑,马上丢掉书本,对桑翊瑜张开手就抱。
如果桑翊瑜剩下一点点没讲完要稍微“拖堂”一下的话,这个学生就和天下所有被老师拖堂的学生一样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每当颜瑟这样的时候桑翊瑜看了就觉得好笑,最后也就只好顺着她,到点下课的时候哪怕是桑翊瑜话讲到半句,闹钟一响,另外半句她就不会再讲了。
下了课就是属于情人间的时间。她们天马行空地聊天、分享同一本书、分享同一部电影。或者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迎着远处的大海带来的山风,头顶着蔚蓝的天空,在露台上分享彼此的亲吻。
有一天桑翊瑜回学校帮教授处理了一些事情,晚上很晚了还在颜瑟的要求下给她上了两个小时的课,超过十点了桑翊瑜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难得遇到了颜玉英。颜玉英见时间晚了,挽留桑翊瑜在家里留宿。当天晚上颜瑟在床上滚了几个小时愣是没睡着,一想到桑翊瑜就躺在离她只隔一道墙的地方,她全身上下的各种“禽兽”念头叫嚣了一个晚上。所以当天晚上,忍到半夜,颜瑟还是悄悄地摸进了桑翊瑜的房间……
从那天以后,颜瑟每天的必做的事情就从催促桑翊瑜早点来家里给她上课,变成每天都要软磨硬泡地嗲桑翊瑜在家里留宿。只是可怜了我们道德感强,为人又古板保守的桑老师,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这坏孩子留她下来是为了什么,两人最心知肚明不过,她答应了岂不就是默认了今晚留下来就是为了和她做那件事的么……
而颜瑟则完全没有浪费桑翊瑜的这种“默认”,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必定要偷偷摸摸溜进桑翊瑜的房间七手八脚地爬上她的床,然后大摇大摆的、毫不客气地把美女吃干抹净,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不留一点空白。
害得桑翊瑜不得不在每夜累得虚脱入睡的时候还要留一份警醒,以保证在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能醒来唤醒颜瑟,把那睡得迷迷糊糊的家伙赶回自己的房去,省得被管家发现。
其实这么做也不过是有点自欺欺人,平时颜瑟毫不避讳地在用餐的时候吃她盘里的东西,对她没个停的亲昵小动作,还有夜里在她住的客房里进进出出,对这些明显的迹象管家不可能看不出一点所以然来。不过幸而颜玉英请的是很专业的管家,对主顾家形形色色的事情早已养成了视而不见的职业习惯,这个家的女主人颜玉英则是一周难得有两天回家来住的,所以即便颜瑟放肆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一转眼就快到暑假结束了。今天上课用的时间有点长,因为学了几个月桑翊瑜觉得颜瑟的中文水平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日常的沟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上课的时候专门抽时间个她练口语的时间很少了,因为,天知道她们一天要在一起讲多少个小时的话,一天要在一起“练习”多少个小时的中文,因此上课练口语显得没有必要。桑翊瑜现在在加强书面表达方面的训练,因此在上课时大部分都是她出题让颜瑟做,错了再订正和讲解。
但是在颜瑟看来,今天老师的集中力不是太好,所以上课的时间才会拖得太长。颜瑟用甜甜的声音开口叫了一声:“老师~”
桑翊瑜低头看着练习本,对颜瑟的撒娇竟然没有回应。
颜瑟抿抿嘴一皱眉,半身趴在桌子上故意嘟起嘴“啵~”的一下响亮地亲了一下桑翊瑜的脸。
“老师~闹钟又响了!”说明已经拖堂半个小时了。
桑翊瑜像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收起刚才失神的样子,这才回复了平时的淡然,合上书本和练习本放在一旁:“哦,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再给你解析习题。”
“老师你看起来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我最开始叫你你都没应。”颜瑟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这样长相漂亮的女孩用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没有人能拒绝。
桑翊瑜浅浅地笑,伸手轻抚颜瑟的背,略显冷淡的声音却显得异样地温柔:“你很好,我没有不高兴。我没听见不是故意不应你的,刚刚在想一点事情,抱歉。”
“你在想什么可不可以和我说?”颜瑟清澈的大眼眨呀眨。
“也没什么特别的,一不小心恍神而已,大概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桑翊瑜淡淡地带过,听起来真像是没什么特别的。
颜瑟的眼神闪了闪,但是她也没有揪住不放,顺着桑翊瑜的话转移话题,笑眯眯地说:“那我马上让管家准备晚饭,早点吃完饭我们可以躺在沙发上听听音乐,然后老师就早点睡觉,多休息一下明天就不累了。而且人家今晚还可以帮你按摩~我很会哟,嘻嘻~”
颜瑟双手在空中做出摸摸捏捏的动作,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不纯洁的想法。初尝□的年轻人,对这种亲亲抱抱爱爱的事情那是相当的着迷。
“颜瑟……”桑翊瑜没想到像她这样向来我行我素的人也会有觉得难开口的时候,因为毕竟她从来没有拒绝过颜瑟什么,“我大概不能留下来吃晚饭,等会我就要先走了。”
“为什么?你要去什么地方吗我可以——”颜瑟有点惊讶。
“唔,”桑翊瑜低头沉吟几秒钟然后平静地说:“朱教授是不放暑假的,他有些工作需要我今天去帮他处理一下。”
“是这样啊,好吧。”颜瑟有点失望,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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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不到五点,桑翊瑜就离开颜瑟家了。家里房间里,一下子又变得空荡荡,又变成了过去一样从来只有她一个呆着的样子。颜瑟突然觉得这样的空荡让她难受,这几个月以来这房间里时常出现桑翊瑜的身影,特别整个暑假这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陪伴在身边,现在不过一下子,空荡的屋子就让她有点受不了了——虽然从小到大她的成长都是一个人,她早应该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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