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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唯州闻言冷笑:“对,我也合该做个好人,不争不抢,恭谨谦让,守着北幽的一亩三分地,等别人入了京城,号令天下,一道圣旨下来,兵权旌节全部上交,引颈受戮,家人为奴,断子绝孙,你便满意了?”
“你......”萧沅莹气结,“好,好,你们做的都对,只我不对,我皇兄不对,我们萧氏就该乖乖退位,滚出京城,给你们这些英雄让路才好!”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阵静默,只余两人气呼呼的喘息。
谁都有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对错难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凌唯州低头瞧见萧沅莹纤长乌黑的睫羽下,一双澈如湖水的眼睛早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由心里一软,搂了她的肩叹道:“你但凡性子怯懦一点,糊涂一点,我父亲也不会如此忌惮你。”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萧沅莹垂眼道:“和离也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不愿厚着脸皮留在你身边,咱们还是好聚好散,你也不用担心我无处落脚,舅舅家里,雁姐姐处,总能有我一席之地的。”
凌唯州默了一瞬,突然嗤笑道:“在你舅舅家就不用厚脸皮了么,哪有归家的女子住在自己舅家的,说起来我倒挺庆幸你没了嫁妆,无处可去,你不留也得留了。”
凌唯州说着挑起萧沅莹的下巴,水蜜桃一样的粉唇令他不由自主的低头,却被萧沅莹一掌推开。
“呵,方才还不承认,狐貍尾巴露出来了吧,你放心,我就是饿死,也不求你一句!”
“嘶,你这丫头。”凌唯州不防备,差点被推个趔趄,不由带了些气恼,上来抓了萧沅莹的手腕背在她身后,两人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只一低头便是鼻尖碰撞,嘴唇相触。
“还闹不闹了。嗯?”凌唯州语调上扬,带着笑意问道。
萧沅莹气闷,明明是要决绝的和离,如何又变成了打情骂俏?
“我要睡了,和离就是我的意思,你不同意也没用,我明日便走,这种仰仗他人,瞧别人脸色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萧沅莹说罢再次推开凌唯州,自去洗漱。
她是真累了,心神俱疲,还夹杂着委屈憋闷,虽然困得不行,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听着凌唯州似是沐浴完了,便又翻身向里,假装睡着。
凌唯州行至床边,掀被上床,从后面搂了萧沅莹,在她耳边轻声道:“别玩这套把戏了,我知道你没睡,每天都这个姿势躺半天,不累么?”
此时外面隐隐传来打更的邦邦声,已经四更天了,天寒地冻,冷风瑟瑟,凌唯州一凑过来,便如一个小火炉般,十分暖和。
萧沅莹是有些贪恋的,却仍然将他的手拂开,蒙上被子,顺势踹了他一脚,意思让他离远点。
凌唯州却一把抓了萧沅莹的脚,带在怀里捂着,又挠她的脚心。
气得萧沅莹掀开被子,转过身来说道:“我说的话你丁点儿也不往心里去么,你该去榻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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