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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好东西（第1页）

另一桌陪着总甲喝酒的薛立轩立刻起身，过来拉住这名男子。

听到外面的响动，上官槟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就见到一个还算强壮的男子，身高比高柳树略矮一点，穿了件半旧的胖袄，腰带上挂个木牌，脚踏黑鞑靴，头上戴个皮毡帽，气势汹汹的把高柳树往一边一推，自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用火铳拍着桌子就开始叫嚷起来。

“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来讨我的便宜，你们说，是哪个刚才给我媳妇打菜的，说，是谁！”他瞪着双眼，环视这里每个男子的脸，最后定格在拿着锅铲走出来的刘大安这里。

“是不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说，是不是打我媳妇的主意！”他恶狠狠地指着刘大安开始骂人。

“刷”的一声，跟过来的阿强抽出身上腰刀的刀鞘，走上前一步道，“你嘴里放干净点，哪个让你乱说话的！”

秦总甲实在看不下去，起身骂道：“裘大，人家一直在厨房里干活的，和你媳妇话都没说几句，你别在新街坊面前丢人了，还不快和人家道歉。”

其他剩下几个还在吃菜的，也一起作证，“就是，就是，这不是听你动静才出来的，你干嘛呐！”

裘大见没人给他帮腔，气势也弱了下来，嘴巴动了动，拿起桌上的火铳收了起来，又一脚踢翻一条凳子，嘴巴还在嚷嚷：“我媳妇可不是给你们作贱的，别指望多给她一碗菜，就能把我媳妇勾搭上，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在这一天，你们哪个敢多看她一眼，就等着我给你来这一枪。”

说完扭头就回了自家院子。

一边的裴小狗和贺林江气得不行，一个撸起袖子，一个过去捡起地上的凳子，两人就要过去追打，被上官槟喝止住。他叫过刘大安和汤阿发，问起事情的原委。

那边裘家的院子却是又一阵鸡飞狗跳的响动，就听裘大在屋子里喊：“你说，凭啥人家多给你一碗菜，是不是你犯了贱，我看你就是皮痒了。”然后就是清脆的两声耳光声，显然是在扇媳妇的巴掌。

“我没有，是人家说你没去，给你留的。”她媳妇呜呜咽咽的哭诉。

“啊，我去没去，人家都记得那么清楚，那不还是你去勾搭的，你为了一碗肉就不要脸了，看不打死你......”

随之就是啪啪棍棒打人声，还有女人逃跑求饶的响动。

这边还在吃菜的几人都竖起耳朵，上官槟和薛立轩等人面面相觑，走到对过院子门外，很快周边的好几户街坊也开了门，一众人都围过来听动静，互相之间交头接耳说小话，不时还对着上官槟这里看，想也知道议论的一方肯定包括上官槟家。

上官槟他们就很尴尬，要是去劝解的话，就似乎证明了这边的确对他媳妇有想法。上官槟朝着薛立轩轻轻咳嗽一声，薛立轩和上官槟对了个眼神，明白过来，就伸手从背后拉了拉秦总甲的衣袖。

秦总甲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着裘家呵斥道：“裘大你少血口喷人，你家娘子过来才片刻功夫，我在边上都看到的，就在门外站了一会，话都没有说的，人家就是看你是邻居，多给你装碗菜，别狗咬吕洞宾。”

“就是，我们都在那吃菜，听见人家刘哥儿说的，就是没瞧见你裘大过去，多装了一碗菜给你的，你也别太磋磨媳妇了。”围观的街坊毕竟刚到上官槟家里吃过饭，对他们这些人印象都不错，听了秦总甲说的话，纷纷也出言劝阻。

裘大虽然蛮横，倒也不敢犯了众怒，当下没了声音，好半天正当大家散去的时候，听到屋门打开，随后就有人被拖出来丢在地上的响动，“给我呆在院子里，不许进屋里。”

随后就是“砰”的一声关门声，以及院子里女人低低的哭泣声。过一会出来的人眼看着再没有热闹看，便纷纷回屋里去了，毕竟如今已是小雪节气，降温明显。

上官槟等人也回了自家院子，这边桌上还在吃饭的几人很是兴致勃勃的又说了一通，大多就是秦婆子说的那些话，好心的人还过来劝刘大安，让他往后不要管这裘家的事。

高柳树想起刚才看到的火铳，就过来问上官槟，“刚那人丢桌上的东西我都没见过，还有他说的什么、什么给你一枪的，我都没明白。”

“嗨，那是火铳，可厉害了，装上枪药对着人打枪，一枪就是一个大窟窿，那保准没命。”马上懂行的街坊就来告诉他。

但也有人显然更懂行，马上就和他抬杠：“谁说的，这就和那炮仗似的，搞不好还炸膛，现如今哪还有人愿意用的，也就这裘大，混了个火铳总旗，才整天拿这个吓唬人，真要让他开一枪，光是点火、填药、放枪就得好些时间，还不如拿大刀片子砍人呢。”

“不能那么说，这玩意学起来容易，你看那射箭什么的，都得打小练着才有准头，这火铳虽说用起来慢点，不过上手快啊，一般练上几个月，都能打发了的。还有，军中都是站二排打枪，前面打完就退到后面，第二排再打，这要是练得好，打起来可不就得了”第一个说话的人立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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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槟听了若有所思，记得这人姓贾，好像也是京营里的，就起身端起酒壶给这人满上，边询问道：“贾兄，那这样说来，这火铳威力还挺大吧，那能打流寇和东夷吗？”

贾兄四十岁上下年纪，身体佝偻着，头上已经冒出了白发，他谢过上官槟添的酒，端起来喝了一小口，砸吧下嘴：“唉，按说吧，是可以的，想我父亲还在的那会，用的火铳都是好东西，不像现如今做的，偷工减料，枪管厚薄不一，点火容易炸膛。”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加重描述的语气：“就是整个枪管都炸开了，那搞不好用枪的反倒被炸死了，这兵士都不敢用，哪还有什么威力。”

高柳树听到炸膛、炸死，吓得一哆嗦，“那、那这人就不怕拿出来炸了啊？”

薛立轩也好奇地询问，“那这京营的火铳应该不让随便带出来吧，怎么这裘总旗能随手丢出来。”

贾兄和边上抬杠的人都笑了，“啊，如今这世道，哪还有人管这些，想前阵子东夷人寇边，都到了平江府了，那可是京师左近，虽说后来抢到东西就退回去了，可这趟也尝到了甜头，往后还能不来吗？”

“对对，这要是自己手里有一把，就是出门在外防个身也好。”很快就有人附和起来。

“那这么说起来，民间也能买到了？”薛立轩听到精神一振，他这一路上遇到那么多意外，请来的护卫都折损了几个，很希望有个能护身的武器。

贾兄和另一人对了个眼神，意味深长地回答：“这明面上当然不好买，不过嘛，只要有钱，还有啥买不着的，薛兄弟若想要，只要准备好银子，这事就包在我贾三身上。”

薛立轩当即应下，“好，那我先定一把。“又看向上官槟，见对方点点头，马上就改口：“定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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