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外面凉,你也进去暖暖吧!&rdo;船夫在船尾撑船,看看叶枫苦着个脸,以为两人吵架了,劝慰道。
叶枫点下头,也进了船舱。
船舱里很干净,放着张四仙桌,几把木椅,桌上泡着茶。边城给她倒了一杯,脸冰着,没有和她说话。
兴冲冲出来游船,回去时,两个人的神色都灰灰的。
他大老远地跑来看她,她不想弄得这么僵,可是不能欺骗他。
时光是无情的,催老了容颜,也让情感褪色。她曾经真的真的很爱他,可是现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夏奕阳。
64-那么远,这么近(中)
第二天吃过午饭,边城向叶一州告辞,说和客户约好在上海见面,他要赶过去。
&ldo;不是说好能玩两天的吗?&rdo;叶一州看看叶枫。两人昨晚游河回来,话都不多,晚上边城说酒还没醒,早早就睡了。
叶枫沉默着,眼睛也不知看向哪。
&ldo;客户还有别的事,把时间提前了。我就是来看下叶枫,现在看到了,以后我们在北京还可以经常见面的。&rdo;边城淡淡地笑了笑,回房间提行李去了。
他又得坐小巴到县城,再坐火车,估计到上海应该是夜里了,不能再耽误时间。
叶枫送他到镇上的汽车站等车,去县城的公交车每半小时一班,不用赶,两个人走得很慢。
他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插在裤袋中,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古镇,却不象是留恋。
雨是半夜停的,青石板上还有一小摊的积水,但空气特别的清新,天空也象是被水洗过的,格外湛蓝。
两个人都象心事重重,脸沉着,偶尔发出一两个语气词,很少交谈。但在巷子口拐弯时,边城还是会伸出胳膊把她挡在内侧,唯恐疾行的路人碰到她。
&ldo;前面就是车站了。&rdo;走出巷子,人多了起来,车一辆接着一辆飞速行过两人的身边。
边城点点头,&ldo;你走回去没问题吧?&rdo;他从裤袋中抽出手,指了指眼睛。
&ldo;这儿很小,我闭着眼都能摸回去。&rdo;她抿嘴一笑,笑意还没扩大,眼泪却忽然流出来,身上没带纸巾,只得狼狈地用手背去擦。
边城深深地看着她,她把头低下,拼命地挥手,让他走。
他仰起头,胸膛急促地起伏,象是在尽力抑制着什么,蓦地,他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她,她闭上眼,泪如雨下。
这一次,是真的和过去告别了。他给过她的美好的回忆,她会珍藏,她的心里永远为他留有一个位置,他会是她生命里最特别的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样疼呢?
他松开她,之前微皱着的眉一点点松开,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然后,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ldo;这次是你推开我的,我们扯平了。&rdo;不夹杂着任何赌气的气息,仿佛只有万分灰心,接受眼前的现实,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向车站。
他单薄的身影在她视线内渐渐远去,她擦了下眼睛,再抬眼发现他已不见,她追进车站,那么多的车,她不知他上了哪一辆,焦急地四下寻找。
&ldo;叶枫!&rdo;他还是出了声,不忍看她在人群中无措的样子。
声音从一辆缓缓开动的小巴上传来,她跑过去,看到他了。她跟着车跑,他伸出手臂,她抓住,&ldo;边城……边城……&rdo;
&ldo;我在这!&rdo;他心痛地看着她,她还在哭,还在一声接着一声地喊他的名字,却没有开口对他说留下来。
手指从他的掌心滑落,&ldo;边城,北京见!&rdo;她对着车尾喊道,不知他还听不听得见。
多么希望他们之间没有相隔六年,他是她最初和最终的爱,那么人生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三天后,叶枫也离开了西塘,苏晓岑亲自过来接的,不理她的脸色,把她拉进房间,解开钮扣,里里外外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ldo;你别压抑了,恨我就直接吼出来吧!&rdo;
&ldo;我要回北京。&rdo;叶枫说道。
苏晓岑沉吟了下,&ldo;二周后,我们再谈这件事。&rdo;
&ldo;二周?也太长了吧,那样,我都离开北京一个月了。&rdo;她着急地把脸挤成了一团。
&ldo;你离开我们六年,我抱怨过吗?&rdo;
她看着苏晓岑,咬了咬唇,轻轻依过去,&ldo;妈,对不起……&rdo;
苏晓岑不舍地抚摸着她的后背,&ldo;不需要说对不起,让我少操点心就好了。&rdo;
她不禁也轻轻叹了一声。
到达青台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如歌,霞光满天。车经过海边,沙滩上嬉水的游人仍是一波接着一波,礁石间,有孩子拿着小铲子在找小螃蟹,那是她儿时最爱做的事,看着,她嘴角愉悦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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